“啥？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了个用手掂量的手势，“银！刚才不是说过吗？小人没盘缠了，求师傅大发善心，施舍一些就好。您放心，小人嘴巴最紧了，山东一带黑谁不知？拿了银就走，以后要有半句废话，您叫人割了小人的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又倒了杯茶，悠闲地喝了一，“急啥？施主刚才还说，小僧是个急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男盯着茶壶，笑了笑，说：“贵寺的好茶，还是不喝为好。小人是老江湖了，知有些茶，比酒还厉害，一喝就会长醉不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拎起茶壶，往茶杯里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正说到这里，两个年轻沙弥走客堂，问惠远：“惠师叔，要送客吗？”他们警惕地盯着来客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小沙弥对视了一，答应一声就去了。不一会儿功夫，便端上一个茶盘，上门摆着一个致的铁茶壶，两个铸铁茶杯。然后，他们合掌行礼，退了客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呢，不家也行，小人不会念经，不想为难庙里各位大和尚。只不过有件小事，想麻烦大和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讲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叹了气，“想不到大和尚比小人还急！我接着说吧――小人刚爬上瓦面，忽然发现有不对：瓦里，居然暗藏着“留客住”（一种特制搭钩和细网，带有铃铛，专门防备夜行人。）！要是一般的夜客，怕也就着了儿了。但小人可是山东有名的飞贼啊，行事一向谨慎，所以……不过小人转念一想：不对啊，一个破庙能有多大油？为啥要装“留客住”呢？于是小人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客堂里，男呆呆地看着，都要来了。他用袖了，懊悔地说：“他妈的，老怎么只是个飞贼，不是采花大盗呢？啥――大和尚，她们是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多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已故崔相国的夫人和小，来本寺拈香祈福的。”惠远凑过来，小声地说：“还好你不是采花大盗，要知，不是什么花都可以采的。博陵崔氏，你该听过吧？――不过，话说回来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了还不用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笑着说：“我答应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惠远不慌不忙，端起来一饮而尽。问：“真不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挑开轿帘。前面的轿，走一个中年贵妇。紧接着，后面一个轿也打开了，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小。这两个女都满珠翠，虽说上穿的都是素衣，但在人群中，依然显得艳光四。

        男目送着小沙弥离去，然后才开：“咱们接着说……于是呢，小人就绕着屋脊，翻过多间庙堂，越过一个很的围墙，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庭院，那里居然有灯光！于是就溜过去，偷偷看了一：里面灯火通明呵！闹着呢！几位大和尚正在……哈哈！想不到啊想不到，远近闻名的普救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诡秘地一笑：“小僧可以保证：施主今后绝不会成为一个采花大盗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哈哈大笑，连连，说：“不多，的确不多。听说现今市面上买个小才，也不过五两银。一千两，才够买两百条命罢了！哈哈，没问题。――说了这么多，施主渴了吧？来，请喝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男松了一气，“答应就好，银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的胖脸不禁动了一，心里一阵后悔：真是大意失荆州了！这么多年来，都没有过纰漏，想不到竟然让个小飞贼闯了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，客堂外传来一阵喧哗。一大群来客从寺外涌，他们多半是富贵人家仆佣打扮，中间夹杂着一些穿着素衣的年轻丫鬟。紧接着，两小轿从外面抬了来，停在寺院中庭，两棵大槐树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伸一手指，“不多，一千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不喝！”男摇摇，“大和尚还是快把银拿来吧，小人拿了盘缠，还得赶路呢！常言，关山难越，谁悲失路之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好了，废话少说！贼就是贼，还有这么多讲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的后悔只是一瞬，上便恢复了镇定。他不慌不忙地问：“哦，这么说来，这就是施主想要在鄙寺家的缘故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惠远摆了摆手，说：“暂时不用。哦，对了，请给这位客人上茶――上好茶，清明前的好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啥？”男转过，警惕地望着惠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惠远敛住笑吞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还提银啥？普救寺可不是一般的寺庙。家人嘛，最好手不捉钱。贫僧是说，我答应你在本寺剃度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