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。好像一个幽灵，来寻觅很久之前的足迹。她径直走到铜雕旁，“复旦诗魂”四个字，即使在幽暗的路灯，也看得很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，我问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：“嗯，问个问题你不要介意啊――你给我讲这个故事，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芳华微微笑了笑，“你真会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刚才，我还真以为自己英俊潇洒，迷倒了一个少妇呢！

        个男生一气之，脆辞掉了编辑的工作。他不服气地想：凭我这一支笔，难不能在这上海滩上，画一片灿烂的明天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和未来，渐渐变得可望而不可及。

        芳华回答：“后来，他就成了一个商人，很成功，毕竟天生是个聪明人。现在，他和一般的中年男人一样，开始有了肚腩，发也开始稀疏了。你现在看到他，肯定想象不他当年留着长发的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华的父亲非常满意。私里，他对芳华说：“只要人好，没有钱算什么？――反正我们有的是钱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十几天后，个男生和芳华一起，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。刚开始的时候，芳华还担心个男生的诗人脾气，让父母难以接纳。谁知，刚离开上海，个男生就毫不犹豫地剪短了长发，穿上长袖衬衣，打上领带。他文质彬彬，谈吐优雅，睛里闪着谦逊、成熟的智慧。在待人接方面，更是显得无可挑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！”我恍然大悟，发现自己掉了一个古老的俗套故事：一个穷书生，在落魄的时候，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少女。少女一片真心，救了这个书生。然而，若年后，书生发达了，他忘恩负义，移别恋，上了一个更年轻、更貌的女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停了一，芳华苦笑了一声：“哎，还说别人！我自己，不是也开始慢慢变老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我笑了两声，说：“我明白了――也就是说，我算是个报复的工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她从旁边的屉里，拿了一个平板电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接来，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个男生的故事同样很简单。毕业后，来自皖北乡的他，终于留在了大上海！凭着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文凭，他在一家小杂志社找到个编辑的工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，他回到了复旦校园，当初辉煌的地方，像一只受伤的野狼，孤独地着自己的伤。然后，在这里，他再次遇到了芳华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可惜现实就是现实，当诗人之前，他还可以买得起面包付得起房租。现在当了专业诗人，这可好，连面包和房租都没有着落了！

        我听了多少有些慨，“真是个令人伤的故事！后来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连忙回答：“哪里会！你现在芳华正茂，一丁都看不老的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芳华就看到了那个个。他蹲在铜雕旁，发依然很长。黑暗中，一香烟的亮，显得无比落寞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芳华平静地说：“因为故事还没有讲完：最近，我发现他又开始写诗了――通过一个隐秘的邮件，写给一个女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芳华一边抖着烟灰，一边对我说。这是她的第二支烟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作为一个无名杂志社的小编辑，个男生发现，他微薄的薪，买了每天的面包，付了每个月的房租后，就所剩无几了。与此同时，中国速发展期，房价以惊人速度往上涨，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结婚后的十几年，他再也没有写过一句诗。”芳华缓缓地说，烟已经熄灭。还有一丝薄荷香味，在若有若无地漂浮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芳华看到我尴尬的样，忍不住笑声来，“怎么说呢？也是也不是吧，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一天天过去，兴奋渐渐消失。每天繁琐卑微的工作，让中文系才的名气变得毫无意义。走在陌生的街，每个人都会有一种烈的觉：大上海是个现实的城市，你只有在脚底垫上厚厚的钞票，才能在楼大厦之间，勉探一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