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兮衡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从窗里漏来，落在书桌上那一叠没有批改的卷上。他的手垂在侧，指尖一直没有动过，好像连翻个都会扰乱心里的沉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可以喜很多人吗？还是她只是太会照顾别人？

        清晨的校园天还没完全亮透，薄雾贴着场边缘，像是未散尽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或者，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温柔阶段？

        可他也不是傻。他看得她对他真的好，真的细致微，连他喜吃哪种味的饭、晚上刷题会不会渴、走路习惯靠哪一边她都记得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翻了个，把脸埋枕里，闭着睛，角却还是微微泛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渣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＊＊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可是她对别人的好，也那么自然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也只有她，才能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再次关上，教室重新归于安静。他看着桌上那一小块鸡骨，忽然抬手了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着拍他脑袋，他就觉得自己是被全世界温柔对待的人。哪怕他的心，其实刚刚才在纸上写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”那样小心翼翼的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没听说过一种人，一边对每段恋都无切换，一边又在每段关系里展现近乎溺的专注。他们知怎么表现“”，怎么让人相信“你是唯一的”，怎么用一双的睛、一句认真说的“我只想保护你”，将人心撩得遍鳞伤又心甘愿。

        伏苓有些疑惑，但还是了，没有继续追问。想必是阿衡写卷的压力实在太大了，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打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＊＊

        寝室里只剩呼声和远风树枝的簌簌声。徐兮衡躺在床上，睛睁着，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：“我给你带了没骨的荷叶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觉得，他这一天安静得反常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那种“你要我，我就把全世界都给你；你不要我，我就连自己都不知怎么留”的交付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没来，但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。比谁都熟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吃完早休息。”她伸手，轻轻将他书桌上的矿泉递过来，“喝。你这个人啊，一闷起来就比谁都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伏苓不是在玩他，他知。可他也说不上她到底是把他放在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……真的会被她毁掉。

徐兮衡摇，嗓哑得像是风久了的竹，发微不可闻的声音：“你没错什么……就是我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自己还能藏住多少次“想多了”，但他知，只要她愿意回来、愿意看他一，他就什么都不想失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语气是调侃，神却温柔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她不好，是他心太满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低，接过，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敢想，真的不敢。他把自己给她的时候，是真的没有一保留。他不是在谈恋。他是在交付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抵抗不了她，抵抗不了她忽冷忽，抵抗不了她分给他的目光和好意。哪怕那目光也分给了别人――他都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：“她看我时，还是不一样的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夜沉得像厚重的墨砚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一到伏苓面前，他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不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用这个词形容她，他也觉得伏苓不是那样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坐在堂靠窗的位置，桌上那碗粥冒着轻微的气。他昨晚没怎么睡，有些倦意，偏偏还早早来了，位置都挑好了，是伏苓最喜坐的那一侧。他甚至特地给她留了位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曾经觉得自己是理的人，是那种会思考、会审慎掂量价值的男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起要走了，走到门又回看他一，一个轻巧的笑：“你要写卷，等你状态好一的时候，我们一起改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回，只低舀了一勺

        像某种青里柔而鲜艳的分，够特别，但也能被替代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育生，她笑得那么溺，递时神那么柔；她拍他的肩膀时的力、抬看他的那瞬明亮――他都看在里，记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就说：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