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在忙正事，而且你得很好，就像你的父母一样，这不是错。”沈竹实叹了气，“如果是因为小莘……其实小莘在的时候，经常问起你的事，我和你姥爷他们刚开始都以为他是羡慕你有健康的，可以去学习、工作，所以并不敢说得太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快喝汤吧。”沈竹实促。

儿问候，却发不什么声音：“姥姥、姥爷、尹爷爷、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像个小小少年了，他着墨镜躺在泳池边的凉椅上，认真地看着打开的智能设备，尹莘少见地穿着短袖衬衫和短，坐在一旁的长凳上，朝向黎锦秀倾斜，却直视着镜，神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常回家，对你们来说，是不是……”黎锦秀垂眸，缓慢地输了后面的字，“特别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八岁的时候，在尹爷爷和米家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不忙着考试或者保密实验，你过中华年的时候都会回来，应该有七八次吧。”沈竹实回忆了一，“有时候是在我们家过年，有时候是在尹家爷爷那儿，还有两次是在这儿，不过那时候你很小，可能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沈竹实继续向后翻，“这张，是你十二岁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明看不清尹莘的面容和表，不知为何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觉在黎锦秀的腔里翻涌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双手接过汤碗，他摇了摇，用型说“不用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，尹莘刚经历了一次抢救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心里闷闷的，张了张嘴却发不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竹实叹了气，又说：“那次小莘还难得好一了，才能去长途旅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竹实给他盛了一碗花胶石斛龙骨汤，说：“你之前几次回来也没有这么严重过，真的不需要医生来看了一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六岁的他被年轻许多的文琴抱在怀里，笑地看着镜，而不远的沙发上，一个带着罩、约莫九岁的小男孩安静地看着照片里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次我们去了带的海岛过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的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竹实想起了什么，起去取了几本相册过来，说：“每次我们都会拍照片，应该能找到你和小莘在一起的照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开始喝汤，清甜温的汤肚，他觉稍微好一，虽然还是沉沉的，忽然，黎锦秀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他很聪明，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，他对我说，他说他对你不是羡慕，而是喜，你就像苍穹里自由自在的鹰隼，生机盎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姥爷文琴：“让医生过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将那几本巨大而沉重的相册放在桌上，认真地查看，很快就找到一张。

        照片里，八岁的黎锦秀着红围巾，他站在花园里，笑容灿烂地起来去够一棵小树的枝桠，树丛旁边的花房里打开了一扇窗，十一岁的尹莘目光柔和地看来，带着病气的脸上现了一丝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六岁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哑成这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……他都不记得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就是小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，不过小莘大分时间都在生病，就算在家里，你们应该也没怎么一起玩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往后翻了翻：“后面就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竹实翻过几页，又找到了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和尹莘在家庭相册里一一地长大，黎锦秀却现越来越少，偶尔现也总是低着，忙着看自己的论文资料，或者忙着模拟建模，或者一帧一帧地观看自己之前制作样品的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的确没有什么印象，他又输了一段话：“除了十三岁在医院里见过尹莘表哥，我之前也见过他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竹实却说：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放汤勺，调了智能设备的光屏，开始输自己想说的话：“姥姥，我之前回来过几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厨房没多久送了饭菜过来，就摆在了旁边的小桌上，沈竹实不放心他，陪着他吃饭。黎锦秀没什么胃，上疼得要命，但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，他着坐了，无力地拿起筷吃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尹家米欣繁满心疼，连忙让人给他准备肺、滋补的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印象中自己很少回地面，难是记错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面有些凝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那时候着迷生再生学，一路上都在看兴趣的书，小莘他们想跟你说话都没能被你搭理几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彻底说不话了，只能摆了摆手，用型说自己没事，只是不适应。他持不看医生，他们也只好暂时算了，只吩咐厨房快送饭菜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黎锦秀无声地张开唇，心中酸涩不已，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躺在病床上，鼻贴着输氧，却了笑容，一字一句、缓慢却肯定地说：“只要还能看到他，再听到他的消息，我觉得，我也可以再多活一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只要尹莘和黎锦秀同时现在一张照片里，尹莘都会专注地看着黎锦秀。